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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九潭：讀《紅樓夢》悟“空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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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煤炭資訊網(wǎng) |
2025/1/13 11:23:30 散文 |
縱觀古典名著《紅樓夢》，從紙醉金迷到人去樓空；從相愛廝守到生離死別，這個猶如花火般短暫的美夢，就像泡沫一樣，噗的一聲消失的干干凈凈，也就是到頭來說什么“榮華富貴”、“高官厚祿”、“談情說愛”“貪淫戀色”“或情或癡”都成為“一場空”?！都t樓夢》形容“一場空”的詩句很多，第一回里形容世人的“好了歌”對書中開篇人物甄士隱的注解，有一句“甚荒唐，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”。第二回的概括詩句“一局輸贏料不真，香銷茶盡尚逡巡。欲知目下興衰兆，須問旁觀冷眼人”。第五回中形容王熙鳳的 “機關算盡太聰明，反算了卿卿性命！生前心已碎，死后性空靈”。王熙鳳一生經(jīng)營很多，卻送了性命。第五回中《好事終》“畫梁春盡落香塵。擅風情，秉月貌，便是敗家的根本?；妙j墮皆從敬，家事消亡首罪寧。宿孽總因情”。第二十七回中“葬花吟”對林黛玉無望的愛與生命一句“明媚鮮妍能幾時，依照漂泊難尋覓”?！都t樓夢》開篇之序的空空道人幻形入世，有一段“蒙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攜入紅塵，歷盡離合悲歡炎涼世態(tài)”的傳奇，詩曰：“天材可去補蒼天，枉入紅塵若許年。此系身前身后事，倩誰記去作奇?zhèn)鳎?#8221;神話傳說的開頭，一個空空道人的名字也點出了“紅樓”就是一場夢，“亂情”也是一場空。空空道人因空見色，由色生情，傳情入色，自色悟空，遂易名為情僧，改《石頭記》為《情僧錄》。
《紅樓夢》這部文學巨著，一直備受大眾的喜愛，圍繞著《紅樓夢》的各種研究，甚至成了一個專門的學問，叫做“紅學”，足見大眾對它的喜愛。作為一本歷史古典名著，《紅樓夢》里面包含的內(nèi)容非常豐富，涉及的人物重多，講述的故事情節(jié)也很復雜。從整體的視角看《紅樓夢》，作為一部大部頭的文學巨著，到底想表達什么？究竟想說明什么？通篇巨著的中心思想是什么？魯迅先生這樣講：《紅樓夢》因讀者的眼光而有種種，經(jīng)學家看見《易》，道學家看見淫，才子看見纏綿，革命家看見排滿，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... ...全書所寫，雖不外悲歡離合之情，聚散之跡，而人物故事則擺脫舊套，與在先之人情小說甚不同?，F(xiàn)代文學家胡適認為《紅樓夢》是一部自然主義的杰作，因為它描寫了一個“坐吃山空”“樹倒猢猻散”的家族的滅亡，這是自然趨勢。從宏觀的角度讀《紅樓夢》，這是一部“頂尖”的歷史學說。從微觀的角度解讀《紅樓夢》，這部名著像是一本佛經(jīng)，用千人千面，各自人物形象，在看盡世間百態(tài)之后頓悟生命的本質(zhì)，在走進“紅樓”生活之后領悟月缺月圓的規(guī)律。
《紅樓夢》中塑造的賈寶玉這個人物是全書性格最鮮明判逆的典型，在他身上體現(xiàn)了對生命之美的純粹追求，喜歡在老祖宗賈母面前受蠢愛，喜歡在大觀園內(nèi)與眾姐妹分享快樂，喜歡在成長中向往美好的生活。可是到后來，家破人亡，一片凄涼的景象，一切繁華歸于寂滅，一切都是“竹籃打水一場空”，什么也沒有得到。“空”就是《紅樓夢》所要表達的結(jié)果，一開始就告訴了最終的結(jié)果。賈寶玉喝醉趟在秦可卿的床上進入太虛幻境，警幻仙子就展示了賈寶玉未來將要經(jīng)歷的一切。再看看塑造的每一個人物的命運都是悲劇的結(jié)局。各種分析講評《紅樓夢》中概括為“千紅一哭”和“萬艷同悲”，大觀園兒女的一切到最后都會煙消云散。《紅樓夢》女主角林黛玉本就是天上的仙女，下凡人間來償還哭淚的，開篇的空空僧道兩人對話，要了卻這塵世間的一段孽緣，不管是通靈寶玉，還是絳珠仙草，所經(jīng)歷的終究不過是一場大夢而已。柳湘蓮是《紅樓夢》中描述的一個業(yè)余戲劇演員，與賈寶玉最合得來，他性情豪爽，酷愛耍槍舞劍。尤三姐心有柳湘蓮為夫，賈璉巧遇柳湘蓮定下婚事，并贈“鴛鴦劍”為定婚物。之后，柳湘蓮疑惑尤三姐是不干不凈之女人，要索回定婚物。尤三姐在退回“鴛鴦劍”用自盡證明自己的清白。柳湘蓮深為感動，在痛哭之下，用雄劍剪發(fā)，隨著跛足道人出家，遁入空門不問紅塵。
《紅樓夢》中甄士隱的遭遇，賈雨村的虛偽，金陵十二釵的歸宿，以及四大家族的衰落，都是一場空空的大夢，到最后都成為“空城計”，眼看起高樓，眼見高樓塌。賈寶玉在大觀園的所有的美好，終究只是虛幻空洞的，隨著賈府里丫環(huán)晴雯的悲殘之死、賈府實權人物王熙鳳的凄涼病亡，所有的一切都將一點點被秋風吹散，大觀園散了，四大家族亡了，到最后心也沒了。
林黛玉用火焚毀了一切，她走了，回到她應該去的地方。賈寶玉在一場大雪中徹底斬斷了塵世間的緣分，一個頭磕下去，從此世間再無賈寶玉。薛寶釵是皇商小姐，隨母住在賈府，她雖然長得姿態(tài)美貌，卻沒有進宮侍奉皇上的福緣，這恐怕也是“命中注定”了。每個人告別的方式都不一樣，但終究都會告別，辦喪厚葬的秦可卿，吞金自盡的尤二姐，跳井身亡的金釧，還有賈母的丫環(huán)鴛鴦，賈府的賈元春、賈迎春、賈探春、賈惜春，林黛玉的丫環(huán)紫鵑，不管方式上差多少，最終都是一場空。
“空”是《紅樓夢》中揭示的人生底蘊和世道真相。從無到有，有歸于無，從無到無，有即是無。人生中只有經(jīng)歷過這一番歷練，方知似空非空所為何物。“白茫茫大地真干凈”不正是“空”的境界嗎？人世間所有的利益爭斗、矛盾糾紛、爾虞我詐，冥冥之中，自然規(guī)律，終歸是一個“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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